星期五, 4月 0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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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跟政府開了三個多小時的會議,miss了媽的call,之後一直到睡覺都未接得上,到今早才知道,原來昨晚媽打來是想叫我去看阿麻的最後一面,麻在今天早上終於上路去了...對啊,終於都可以走了,我不明白到底她前世做了什麼,要受那些痛苦。自爺死後就呆起來了,往後經常在家裡跌倒,之後入院;再跌倒,再入院...最後幾兄弟姊妹也不肯/無力負起照顧麻的責任,就把她送到老人院,情況當然還更差...我去探望她的次數愈來愈少,最後沒有再去,因為那個老人院令人感到很不安,因為老人院的氣氛令麻麻看起來很悶鬱鬱...我跟家人鬧翻搬離老家之後就更加沒有想過要去,自己的心情和生活也未安頓好,隔了很久之後,我再去探她,她已經不能把我們認出、不能說話、不能走路和不能進食了(插了一條喉到她的鼻孔,灌奶類入去吸收營養),她的反應就只能用眨眼、發出「呀」聲,老人院還用手袖套著麻的兩個手腕,說怕她抓掉了喉,做什麼都要躺在床上...
是去年的新年,我跟媽和弟去探她,我媽跟她說什麼都沒有開聲,只是眨眼,到我來到她面前,我都忘了哪時我說了什麼,只記得我叫自己不要想負面,握緊她手說些正面的話,她就「呀」了一聲,還有在笑。回頭已經看到我媽和我弟在眼濕,那個時候我一定要裝樂觀,因為那天阿麻真的很精神,只是不能動、不能吃、不能說話...上年麻麻由於糖尿病菌令腳趾潰爛,由起初要切除腳趾頭,到後來把膝蓋以下的腿都切下來,到了幾星期前,媽又跟我說,麻麻的另一條腿又有潰爛情況,醫生建議都切下來,不然只用洗傷口方法,令她更痛苦,幫她洗過傷口的看護姑娘看到她不能說話卻痛苦的表情也不忍心再洗下去了。我一直都是聽媽的轉告,心痛到呆了,老實說我寧願她先走一步,這些苦不是要人去受的,把腳切下來,不如不理它尤它潰爛就算吧!已經不能動了,又不能說話不能進食,還把雙腳都切掉,還算得上是個「人」嗎,就像一個只會心跳的身體....
生活總是孤獨,最後好的壞的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我沒有因為麻麻的離開而傷心,倒是放心了,麻麻回到爺爺身邊,應該會很快樂,吵吵鬧鬧又一天。
我忽然很想見見老豆,這個版畫,如果可以我想送給他做見面禮,這是一張對我來說很重要的版畫,原諒我這時的語塞,交待不了這是什麼。
我已經跟我爸連續5年沒有認真見過面了, 沒想過再要碰面的時候會是喪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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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Comments:

At 12:10 下午, 4月 06, 2007, Blogger Sunny said...

花苑,你真的很堅強。如你所說,我相信你麻麻應該會快樂。也希望你有機會把這幅版畫作品交給你爸爸。

 
At 3:16 下午, 4月 06, 2007, Blogger 鄭政恆 said...

花苑,節哀。鼓勵你,將版畫親自送給爸爸。

 
At 9:39 下午, 4月 06, 2007, Anonymous 匿名 said...

謝謝你們來送暖,我在想像,當天要同一時間面對離別和重逢,是什麼樣的景像。又,我覺得重要的東西,他又會這樣覺得嗎...

 
At 12:08 上午, 4月 07, 2007, Blogger kei said...

dear
節哀喔。我相信您的心意他會懂的...雖然有些心底話不好說

 
At 12:46 上午, 4月 08, 2007, Blogger 海海 said...

加油啊花苑
麻麻知道你地和和氣氣一定會好開心啊

 
At 1:45 上午, 4月 09, 2007, Anonymous 匿名 said...

謝謝siukei越洋也送暖過來:)
對了,收到我的貼紙了嗎?

也謝謝海!
假若跟老豆見面時能平平靜靜、佢又唔黑我面,我已經當自己過關了,我都不奢求什麼。
平常心、平常心....

 
At 9:15 下午, 4月 12, 2007, Blogger kei said...

dear,
還沒收到~ 應該呢幾日收到啦...收到話你知~ ^^ merci

 
At 10:10 下午, 4月 13, 2007, Anonymous 匿名 said...

節哀順變吧。
你能用正面的角度去想,很難得。
即使很老豆見面了,不要想甚麼幾多年了,專心意志送你麻麻一程,讓她走得安安樂樂才重要。
你要知道,這樣的場合,就算你老豆表現得多堅強,心裡也是傷痛得很。

 
At 3:04 上午, 4月 17, 2007, Blogger LEE CL said...

花苑,我上次和老豆見面都係阿嫲喪禮。不知說甚麼,叫聲"爸爸",就這樣。化了粧的阿嫲已經不是阿嫲,只是一具好瘦的身體,阿嫲吾係度、走左啦。阿爺年來已有點痴呆,都吾認得我,要姑姐「介紹返」,呢個智良呀。佢哦一聲/俾我捉住隻手。

真係好「化學」!
唯有堅強面對啊!而堅強,不等同抑壓、不是磨蝕。

 
At 6:44 上午, 4月 17, 2007, Anonymous 匿名 said...

力奇,
我爸從來都不相信鬼神,而我嫲在我爺在生的時候雙腳的膝蓋都做過手術,完成後還可以行山,最後雙腳都要切除時,佢竟叫我媽找些相熟的朋友為我嫲打下齌(唔知正確術語點叫),話唔知阿嫲前世做過D咩搞到咁,竟然相信做了那些法事就能令她好一點...因為我知道之前的故事,我的想法跟老豆不約而同,那一刻我已經感受到他的無助感...

智良,
天光了,看到你這真率又鼓勵的留言,除了由心的道謝,我想不到在這個螢幕前面能夠做什麼了(或者下次還你一個大擁抱吧)。
你說得對啊,堅強不等同抑壓和磨蝕,雖然我已經懶堅強咁好多次,還在學習啊。:)

 
At 3:19 上午, 4月 21, 2007, Blogger 茂斯 said...

親人啊,雖然兩代人總有不調和的地方,但人生嘛,這關總得面對,我們難以擺脫、放棄家庭,無論是自我的良心上,還是普遍的道德層面.有些東西不是說不幹就能不幹的,一出世,我們不僅遺傳了父母的特徵,還有家庭的責任.

我有時候也感到很矛盾,覺得甚麼也不理,自己會快活點,但現實是,在寧靜的夜深看月,在喧鬧的地鐵張望,總會想起一些我不能捨棄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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